許是女兒陪著父親,在越戰紀念碑上的58,000多個陣亡者的名字中找到了那個名字,老人放下手杖,蹲下身子,舉起相機。走在先下而後上的墓道上,我心的確被震撼到了! 越戰紀念碑設計人林瓔自述: 「1980年秋,那年我和其它五名學生正打算做一個有關墓地建築的作業,主要強調如何通過建築形態來處理「死亡」這個主題。整個學期我們做了許多相關的設計,有一個同學,我忘了是誰,偶然發現了徵集越戰紀念碑設計方案的海報,於是我們想,何不把它作為畢業設計呢?我們來到將要修建紀念碑的地點華盛頓。當我站在那裡時,開始本能地想像著自己用小刀將地面立體切開並翻起成兩翼,一邊指向林肯紀念碑,另一邊指向華盛頓,上面還按順序刻著陣亡者的名字。這時有一位同學收到了紀念碑的設計手冊,其中明確規定紀念碑上必須刻有全部陣亡者的名字。於是我說:「太妙了!」將名字逐一鐫刻在黑色反光的地表上。正是這樣的一座紀念碑!」 「一開始我就問自己,到底建「越戰紀念碑」的意義是什麼,尤其是一座20世紀的紀念碑的意義是什麼?當寶貴的生命首先成為了戰爭的代價時,這些「人」無疑是第一個應該被記住的。因而這項設計的主體肯定是「人」而不是政治。只有當你接受了這種痛苦,接受了這種死亡的現實之後,才可能走出它們的陰影,從而超越它們。就在你讀到並觸摸每個名字的瞬間,這種痛苦會立刻滲透出來。而我的確希望人們會為之哭泣,並從此主宰著自己回歸光明與現實。假如你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就永遠無法從中解脫出來。所以一座紀念碑應該是「真實」的寫照。首先要接受和承認痛苦已經存在,然後才有機會去癒合那些傷口。」 按照林瓔自己的解釋,好像是地球被(戰爭)砍了一刀,留下了這個不能癒合的傷痕。黑色的、像兩面鏡子一樣的花崗岩牆體,兩牆相交的中軸最深,約有3米,逐漸向兩端浮升,直到地面消失。V型的碑體向兩個方向各伸出200英尺,分別指向林肯紀念堂和華盛頓紀念碑,通過借景讓人們時時感受到紀念碑與這兩座象徵國家的紀念建築之間密切的聯繫。後者在天空的映襯下顯得高聳而又端莊,前者則伸入大地之中綿延而哀傷,場所的寓意貼切、深刻。